重新认识电子表格Exc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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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表格的发展

我们在工作中使用的大多数软件都属于以下两类之一：

它是新的，我们现在喜欢它。
它很旧，但我们必须使用它，我们讨厌它。

但是有一种软件产品诞生于1985年，它很老，但我们喜欢它。该产品当然是电子表格。

在电子表格出现之前，表格的使用也已存在很久，它的形式是在纸上添加行和列的线，便于更好的展示和呈现数据。

当我们讲到电子表格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Excel。

Excel并不是第一个数字电子表格。当HBS学生Dan Bricklin不得不在手工或在学校的大型机上为案例研究制作电子表格之间做出决定时，他和许多创业者一样，意识到必须有更好的方法。1978年，他推出了”可视计算器”VisiCalc。两年后，Computer Associates紧随其后，于1980年推出了SuperCalc。同年，Mitch Kapor以100万美元的价格将VisiPlot/VisiTrend出售给VisiCalc的母公司Personal Software，并加入VisiCalc担任产品经理。

1982年，Kapor离开去构建一个尚未命名的产品，将电子表格与图形结合起来，并以某种方式说服Personal Software将产品从他的竞业禁止中剔除。”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同意这一点”，他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也许他们觉得我缺乏可信度来完成如此雄心勃勃的事情。如果是这样，他们就低估了我”。

Kapor于1982年创立了Lotus，并于1983年推出了1-2-3。在运营的第一年，Lotus实现了5300万美元的收入并进行了首次公开募股。第二年，它的收入增加了两倍，达到1.56亿美元。SaaS已经取代离散销售成为软件的首选商业模式，因为它对客户更有利，产生经常性收入，并且可以带来更高的生命周期价值，但没有一家SaaS公司像Lotus那样迅速提供如此大的数字。

同年Kapor创立了Lotus，Bill Gates和微软一伙发布了它的第一个电子表格软件：Multiplan。值得注意的是使用R1C1寻址（行然后列）而不是A1（我们习惯的列然后行），旨在成为最便携的电子表格应用程序，可在50多台不同的计算机上运行，仅此而已。

Lotus 1-2-3击败了Multiplan，微软以”Project Odyssey”重回绘图板。他们最初将Odyssey构建为比PC上的Lotus 1-2-3更好的电子表格，但在开发过程中发生了两件关键的事情，这使该项目在36年后仍然保持领先地位。

首先，是团队的座右铭：”Recalc or die”。据Mutiplan的产品经理和Office背后的人Jeff Raikes说，”一位名叫Doug Klunder的出色程序员想出了如何同时进行二维计算算法，以便我们可以比Lotus 1-2-3更快地重新计算。” Klunder的创新意味着Odyssey只需重新计算受影响的单元格，而不必在每次单元格更改时重新计算（重新计算）每个单元格。与1-2-3相比，这使其在速度和性能方面具有巨大优势，从而创造了任何Excel用户都熟悉的神奇体验：更改输入，并观看充满输出的工作表立即响应。

其次，Gates和Raikes决定他们需要利用图形界面，因此他们将项目中期从通过命令行界面操作的PC构建转换为专门为Mac构建。

在Odyssey工作的Jon Devaan称赞了乔布斯机器的广泛可用性：”这在当时真的很重要，将软件从博士论文模式变成普通人可以使用的东西。”

凭借这两项创新，微软于1985年专门在Macintosh上推出了Excel。正是在Lotus 1-2-3被困在自己的MS-DOS上时，在其竞争对手的计算机上启动这个违反直觉的决定，使Excel成为主流。

Excel迅速成为Mac上最受欢迎的电子表格程序，然后在微软的第一个GUI操作系统Windows上最受欢迎。它利用Windows的增长成为世界上按收入（1991年）和销量（1992年）计算的最流行的电子表格软件。

由于Excel与Office捆绑在一起，Google的Sheets与G Suite捆绑在一起，如今很难打破电子表格的市场份额，但据大多数估计，Excel占据主导地位（约80%以上），几乎垄断了金融建模等更密集的用例.

36年后，很难想象没有Excel的世界。如果明天将其从地球表面抹去，这可能是造成最大破坏的单一应用程序。世界上许多最大的公司和金融机构都依赖Excel模型来开展业务，而今天，Excel不仅仅是一个电子表格软件。

电子表格的编年史

1970s：
- Lanpar是第一个进入市场的电子表格，目的是取代纸质电子表格。遗憾的是，这种方法在20世纪70年代初就失败了，对于大众来说，要买到体积庞大、价格昂贵的电脑并不容易。随着个人电脑的推出，VisiCalc(可见计算器)的推出也取得了成功。因此，它成为当地公众使用的第一个电子表格。
1980s：
- VisiCalc：第一个电子表格，最大支持255行和63列。VisiCalc是最初为苹果II发布的软件也是为个人电脑开发的，因为它成为了大多数人的愿望，被认为是杀手级应用。该软件还为大量商务人士提供了购买个人电脑的机会。
- Lotus 1-2-3：这是一个进步，因为它包括绘图，制图和数据库能力。它是作为一个数据表示包和一个有效的计算工具开发的。
- Excel：它是第一个引入图形界面和下拉菜单的使用，以及点击和点击鼠标的能力，使人们更容易使用它。在1984-1985年，这个软件应用程序是为微软的旗舰产品苹果麦金托什机编写的。过去二十年的应用成功地取得了超过其他产品的成就。
1990s
- 1993年推出0版本，主要功能是VBA语言，可以用Excel自动完成任务
1995s
- Excel95：发布95版本，Excel的第一个主要的32位版本。1997年推出Excel办公室助理，为VBA开发者提供了一个新的界面，包括用户界面、数据验证等等。
2000
- Excel2000：这是一个小的升级，但引入了升级到剪贴板，它可以一次保存多个对象。
2002
- ExcelXP：包含在OfficeXP中。它有一长串的新特性，但其中大部分对大多数用户来说可能没什么价值。也许最重要的特性是在Excel崩溃时恢复工作的能力。
2003
- Google Docs：Gdoc前身XL2Web创建，目的是为了把Excel发布到网络上供更多人浏览
- Excel2003：对XML文件的支持。新版本引入了两个新特性，其中包括在工作簿中以明确的方式仔细列出清单，其次允许并排比较两个工作簿。大多数用户不会觉得这次升级是值得的。
2006
- Google Docs：由收购来的Writely和XL2Web组成Google Docs上线
2007
2010
- Google Docs：整合了在线文档协作公司DocVerse，前端界面大幅修改
- Excel 2010：大版本发布，支持64位系统。许多新功能，高度专业化。
2012
- Google Docs：Google收购了手机上的QuickOffice
2013
- Excel 2013：引入了一个Metro风格的界面，优化内存使用等50个功能更新。
2014
- Google Docs：开发专属iOS和Android应用，支持web离线编辑
2016
- Excel 2016：Visio中的快速数据链接、Excel预测功能、Power 2017
- Google Docs：扩展Explore功能，以自动构建图表和可视化数据，并在12月再次扩展其功能，使机器学习能够自动创建数据透视表。
2018
- Google Docs：Gdrive已经超过了10亿的月活跃用户
2019
- Excel：发布2019版本

电子表格带来的改变

电子表格成就了PC市场

在个人电脑革命的早期，个人电脑在很大程度上被视为玩具。真正的工作大部分都是在大型主机上完成的。但电子表格改变了这一切。Visicalc是第一个用于个人电脑的电子表格，也是我们今天所知道的真正定义电子试算表的电子表格，它于1979年10月发布。它的强大之处在于，它使用户能够编写自己的业务应用程序。不仅如此，它还以一种非常友好的方式实现了这一点，因此，不仅专业的程序员可以使用，商业用户也可以使用；以及那些深入了解公司需求，并能创建和调整现有的电子表格来解决这些需求的用户。电子表格改变了这一切。

早期的电子表格的营销部分是通过与软件一起分发的电子表格示例来展示价值。以至于人们不仅仅购买VisiCalc，他们购买PC只是为了能够运行它！而这些电脑恰好是苹果的。实际上，是VisiCalc让苹果成为了一个电脑制造商。

VisiCalc的成功孕育了大量的竞争，有一段时间，市场上有很多可供选择的竞争产品。尽管如此，VisiCalc在最初的几年里仍然占据着主导地位，直到1984-85年Mitch Kapor的更强大的1-2-3操作系统执掌IBM PC兼容机市场。多年来，1-2-3一直主宰着市场，直到90年代初微软Excel将其挤出市场，部分原因是微软控制了Windows操作系统，才真正取代了它。

两个鲜为人知的事情：

微软Excel的第一个版本是为苹果公司编写的。事实上，微软是受史蒂夫乔布斯的委托，为苹果当时正在进行的一个非常秘密的项目编写一个图形界面的电子试算表:Lisa和第一台Macintosh，以及他们第一个个人电脑的图形用户界面。微软为Mac电脑提供了Excel，但同时也秘密开始了自己的项目。这个项目最终变成了微软的Windows。乔布斯认为这是一种背叛，因此开始了乔布斯和比尔盖茨之间的竞争，直到2011年乔布斯去世，这种竞争一直没有结束。
微软Windows 2.0的商业发行是在1987年11月开始的。不是作为DOS之上的独立的图形用户界面，而是作为Microsoft Excel的图形用户界面。单机版的发布是在次月推出的，不过这还是说明了Excel的重要性。

电子表格操纵着世界

电子表格无处不在：

周围的人都有使用Excel或其他替代产品
熟练使用Excel数很多招聘信息中最重要的技能诉求
2010年，RescueTime发现，约25%的电脑用户每天都在使用Excel，在任何地方的电脑上花费的时间中，约有2%的时间是在使用Microsoft Excel，仅次于电子邮件软件——大概还有网页浏览器。

电子表格可以用来做任何事情。从轻量级数据库到待办事项列表和调度、数据收集、数据分析和复杂的业务处理。这些都是电子试算表电子表格常见用途的例子，显然，这并不是一个电子表格用途的全面清单。尽管有专门的工具可用于几乎所有这些任务，客观上这些工具更适合这些任务。事实上，电子表格存在严重的缺陷：

它们很容易出错并且难以测试
它们背后的逻辑是不透明的，除了作者之外的人很难理解（甚至在几个月后再看电子表格时，作者也很难理解）。
它们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单用户、桌面工具，而不是网络的”原生”公民。与在本地机器上运行的Microsoft Excel的强大功能相比，在线电子表格还是相当基本的，但更糟糕的是：除了（一些）协作功能之外，它们基本上是将桌面-客户端的隐喻转移到浏览器中运行的客户端上，很少注意到在”云端”运行时真正不同的东西。

这些问题(以及许多其他问题)加上这样一个事实，即它们往往像野草一样生长，在没有任何治理或监督的情况下成倍增加，这就是许多管理人员和IT人员所称的“Excel-hell”。他们几乎不知道，他们企业的日常运营可能严重依赖于各种各样的电子表格，这些表格运行在员工本地机器上，跨越公司的各个功能和领域。

电子表格带来了什么变化？（1984年观点）

正面影响

效率极大提高。本来十几个小时的事情，十几分钟就搞定。
学习门槛和使用门槛低，不需要学会编程且用家用机就可以用。打破了大公司的层级结构，并削弱了中央数据处理能力，让更多人能参与到数据的分析中来。
商人第一次拥有了复杂而灵活的手段，可以看到公司的各种业务情况，可以看到曾经被忽视的事实或关系，以及对业务作出具体的规划。
电子表格像横贯美洲的铁路一样，成为了人们的基础设施，加速了数据的流动。
因为使用成本低，所以它鼓励人们跟踪以前未被量化或完全被忽视的事情。
甚至还能去预测未来，只需要一些简单的数字改进，就能看到未来的变化情况。

负面影响

推演的只是数字，不是事实。完全基于数据推演无法描述真实世界的变化。
输入错误，模型错误，将会带来灾难性的输出。
黑箱效果，可以随机地制作公式，所有的公式都是相互依赖的。当你看到最终结果时，你无法知道规则是什么
成为了说服别人的工具，而非基于事实的阐述（比如对数据的任意解读）
关于人类行为，没有完美的假设——因此也没有完美的模型

重新认识Excel

Excel是编程工具

计算机科学的一个关键思想是三层架构:

Data数据。现代网络系统中的数据层通常存在于关系数据库中。
Logic逻辑。逻辑层通常是服务器端代码和前端代码的组合。服务器端代码可能类似于Python，而前端代码通常是JavaScript。
Presentation展示。人们实际看到的东西——是用HTML和CSS编码的。通常，刚开始的时候还会涉及到许多其他的技术。

综上，如果想完成一个简单的从数据输入，到计算，再到展示，需要学会几种语言，这也是 Nocode 兴起的原因。

Excel 能做到的是在几分钟内，从未使用过电脑的人就能编写和使用程序。只需在这个所谓的电子表格上写上你想让它做什么，它就会做什么。

不管他们是否意识到，在无代码运动开始之前，Excel 就是无代码实践者。Excel 是地球上最流行的编程语言，大多数使用 Excel 编程的人甚至没有意识到他们实际上是在编程。Python 和 Javascript 是继 Excel 之后最流行的两种编程语言，都是图灵完备的；也就是说，它们可用于执行任何计算（以非常简化的术语）。另一方面，Excel 直到最近才完成图灵。实际上，Excel 根本无法替代真正的编程语言来解决许多类型的计算问题，无论高级用户可能会想到多么聪明的技巧。

即使 Excel 不如专业开发人员使用的语言强大，即使它的大多数用户不认为自己是专业的程序员，也很难说使用 Excel 工作不是编程。当您在 Excel 中的单元格中布局公式时，您使用的是一种函数式语言。Excel 的功能在于其公式（或函数）在给定相同输入的情况下生成完全相同的输出，无论您的电子表格或工作簿中发生什么其他情况。您还可以链接功能，将一个函数的输出作为输入传递给另一个函数，从而允许大量潜在的计算管道。每次 Excel 添加一个函数时，Excel 的功能和灵活性都会成倍增加，因为该新函数可以链接到大量现有函数。

那么，如果在 Excel 中工作就是编程，为什么它比其他语言更易于访问？

声明式

Excel 是声明性的，您可以通过键入公式来定义您想要的内容，而不必担心如何执行逐步计算。我可以在不需要知道公式的情况下计算投资的内部收益率(IRR)，更不用说如何编程了。我只需输入 =IRR(C4:G4) 就可以了！

随着对 Excel 电子表格引擎的每次更新，操作变得更快更好。大多数传统编程语言都是较低级别的，这意味着程序员需要正式定义公式或函数需要执行的计算。不只是 =(IRR…)。通过以非常高的抽象级别进行操作，Excel 用户可以避免处理许多对大多数人来说令人生畏和坦率无趣的细节和附带细节的头痛。取而代之的是，微软指派了一支报酬丰厚的开发人员来担心细节，而用户只需要选择正确的功能即可使用。

心智模型惯性

标志性的用户体验设计师 Jakob Nielson 将心智模型定义为“用户对手头系统的看法”。他规定心智模型是基于信念，而不是事实，每个用户都有自己的心智模型。心智模型也容易受到惯性的影响：“用户的心智模型有很大的惯性：人们熟悉的东西往往会坚持下去，即使它没有帮助。仅凭这一点肯定是保守的论据，没有提出新的交互方式。”

Excel 利用了几十年来在我们的文化中根深蒂固的心智模型：使用 A1 表示法的二维网格。通过用数字指定行，用字母指定列，用户可以识别大型二维网格中的单个单元格，而不会混淆或模棱两可。通过坚持至少自 1979 年以来一直在使用的相同概念模型，人们无需学习任何新知识即可理解 Excel 如何排列数据。

这种网格模型的持久性导致 Excel 之外的应用程序采用相同或至少相似的模型，这反过来只会加强心智模型的普遍性，使其成为我们集体意识的永久固定物。2D 网格是否对许多领域都是最优的，这是工程师之间的激烈争论，但鉴于其在绝大多数潜在用户中的惯性，它在技术界之外几乎是无关紧要的。

反应性

Excel 最神奇的方面之一是它是反应式的。当您将输入更改为 Excel 中的公式时，任何依赖于该输入的输出都会自动更新。因为 Excel 已经陪伴我们这么久了，所以我们认为这个属性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大多数传统的编程语言不是这样的：当输入改变时，依赖于该输入的每个步骤都需要刻意地重新运行，以使输出反映变化。

通过反应，Excel 允许一种有趣的交互性。您可以使用输入和切换到工作簿，模拟不同的假设场景。对于贪得无厌的好奇心，它可能会让人上瘾。但最重要的是，反应性可以很容易地获得非常快速的反馈，并且系统提供反馈的速度越快，就越容易理解该系统的工作原理。Excel 旨在优化其用户开发操作技能的速度。

自然全栈

Excel 用户不仅是不自觉的程序员，他们也是不自觉的全栈程序员。Excel 工作簿可以是完全独立的端到端软件。一个工作表可能包含一个数据库，另一个工作表可能包含一组公式以使用数据库转换工作表，另一个工作表可能是某种用户界面。用户界面表可以为最终用户提供操作输入的控件，同时还显示最终输出的汇总数据和图表。

这些熟悉的选项卡实际上是前端、后端和数据库，均采用电子表格形式。Excel 的另一个魔力是能够检查和手动更新工作表中包含的数据库条目。这不是大多数数据库的常态，通常需要开发人员技能和数据库管理员的权限才能更新。由于自然是全栈，一个人可以在 Excel 中构建复杂的模型，而无需依赖外部帮助。对于不容易分工的任务，这是一项基本素质。长期以来，投资银行家一直认为分析师和同事每周花费 80 到 100 个小时在财务模型上（当然是在 Excel 中）的原因是他们的工作缺乏可分割性。通常只有一个人拥有构建模型所需的所有信息。Excel 结合了编程语言的强大功能、消费者软件的即时可用性和视频游戏的技能进步，以及适应几乎无限用例的灵活性。这是其他软件无法提供的组合，这也是 Excel 能够在数以百万计的其他应用程序来来去去的情况下生存和发展的原因。

Excel 流行的原因

Excel 流程的原因大致可以有以下几种：

每个人都有它们：如上所述，Microsoft Excel 几乎安装在世界上的每一台计算机上
互操作性：因为每个人都有它们，所以您可以向任何人发送电子表格，并相信他们能够打开它
学习曲线：即使人们意识到可能有更好的工具来完成他们的任务，也不太愿意学习新工具（比如 Python、R）。即使用户每个月都要花费一整天的时间在相同的任务上。

最重要的是，电子表格的灵活性确保了电子表格的受欢迎程度。Dan Bricklin 在 1978 年在哈佛商学院的演讲中提出的最初设想，至今仍能捕捉到电子表格的独特力量。想象一下有这样一个神奇的黑板，如果你擦掉一个数字，写上一个新的东西，其他所有的数字就会自动改变。

Excel 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因此我们可以预期 Excel 会存在很长时间。这就是林迪效应在起作用：某件事持续的时间越长，预期的持续时间就越长。已经存在一年的东西预计还会存在一年，但已经存在 100 年的东西预计还会存在 100 年。

有几个原因：

质量。强者生存。林迪效应的部分原因可以解释为有些东西比其他东西质量更高，人们认可和欣赏质量，随着时间的推移，高质量的东西往往比低质量的东西更持久。如果你把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放在一个永久的书架上，让人们在正在进行的锦标赛中在它和一些现代高中生的哲学漫谈之间做出选择，那么一代又一代人会认识到亚里士多德更好，亚里士多德的作品也会继续存在。
网络效应。随着人们认识到某物的质量并且随着它持续的时间更长，他们会在它之上建造更舒适，这增加了该东西留下来的几率。这是网络效应的一种形式，特别是双边平台网络效应。随着亚里士多德的工作持续存在，更多的哲学家建立在它之上，更多的哲学教授围绕它建立了他们的课程，这造成了锁定，使他的工作更有可能在几千年后继续存在。

Excel 就是林迪软件：

在图形界面中引入对电子表格的无缝响应创造了一种神奇而直观的体验，Excel 能够从 Lotus 1-2-3 中抢走领先地位。随着它的发展，新的竞争对手试图窃取市场份额，最严重的是 Google 表格，但那些在 Excel 的核心重点领域进行认真分析工作的人不会梦想转换。Excel 太擅长它的功能了。它在质量上获胜，并将继续获胜。

与此同时，Excel继续建立起严重的网络效应：许多经营企业和市场的模型都建立在Excel之上，开发人员为Excel构建插件，银行和咨询公司在Excel上培训新来的分析师，他们练习Excel多年并让它变得非常好用，当他们继续创办和经营公司时，他们要求使用Excel。它还可以在公司之间进行互操作——您可以将Excel电子表格发送给世界上任何一家投资银行或对冲基金，他们将能够打开并在其中工作，这使得锁定更加牢固。作为测试，选择你最喜欢的对冲基金分析师，将你的模型发送到Google表格中，看看他们对你的想法。

约翰厄普代克有一句我最喜欢的关于纽约的名言：”真正的纽约人暗中相信，生活在其他地方的人在某种意义上一定是在开玩笑。” 这完美地体现了Excel用户对他们最喜欢的电子表格软件的感受：

Excel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创建了可以将任何人变成程序员的优秀软件，程序员对自己的语言有着势利的偏好。Excel已经存在了36年，所以我们应该期待它还会存在36年。

这种弹性使人们可以舒适地在其基础上为不断增加的用例进行构建。7.5亿用户每天的共同努力将Excel推向并超越其极限。

Excel的局限性

Excel的灵活性和强大功能是一把双刃剑。与许多特定领域的SaaS应用程序不同，Excel让您可以做任何您想做的事情。Excel不是非常固执己见的软件，它也不受限制地阻止用户做可能给他们带来麻烦的事情。事实上，Excel甚至不知道你在哪个领域工作。如果你搞砸了一个模型，比如FIFO库存跟踪，甚至没有人会认为应该责怪Excel——它认为这是你的错。如果您使用专门的FIFO库存跟踪软件，很可能会设置护栏来防止做没有逻辑意义的事情，但会牺牲灵活性。
Excel中也缺乏数据来源。在科学研究中，出处是指所收集的任何数据的来源，以及对原始数据的所有更改或转换的历史。出处对于重现性至关重要研究，否则科学家无法获取相同的原始数据并获得相同的结果。出处不仅仅是学术科学家的问题——它是任何进行数据分析的人的基本素质。不幸的是，Excel允许您对数据进行各种复杂的转换，但缺少这些计算序列的任何历史记录。将数据复制并粘贴到用作数据库的选项卡中的能力意味着导致粘贴数据的任何步骤都将丢失。如果粘贴的数据完全是乱码怎么办？如果一张数字在某一时刻有意义，但有人打乱了它们怎么办？虽然代码中的转换以重现对数据的每次更改的方式进行记录，但电子表格中的更改不是。
Excel很难对更改进行版本化和比较。虽然代码在许多方面都令人生畏，但将其保存为文本这一事实使得版本化和比较从一个版本到另一个版本的更改变得非常容易。大多数专业程序员使用某种形式的版本控制，并会使用Github等工具分享他们的代码以获取其他开发人员的反馈。另一方面，Excel工作簿的可读性不是很好，至少不是文本那样。一个工作簿可能有多个工作表，每个工作表都有引用其他工作表上数据的公式，因此无法以任何有序的顺序方式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因此，尽管今天微软的云套件允许某种形式的版本控制，但对Excel文件的更改进行推理远不如对编码进行推理。

虽然2D网格结构具有大量的心理模型惯性，但它并不总是正确的模型，也不是唯一具有惯性的模型。早在计算机出现之前，人类就已经将信息组织成分层的树状结构。事实上，认知科学家早就知道大脑会自然地使用分层表示来处理信息。尝试在2D网格中实现分层的树状结构在理论上是可能的，但非常不自然，并且很快就会变成一团糟。

Roam Research通过链接构建笔记的最佳方式吸引了一群狂热的追随者，研究是从Zettelkasten获得灵感的关联图，这是一种可以追溯到1500年代的信息组织方法。因此，有可靠的论据认为，Excel的普遍性导致我们将信息塞进一种在许多情况下并不理想的格式。

直到最近，Excel还存在一个额外的限制：您实际上无法在Excel中使用其他编程语言计算任何东西。

LAMBDA让Excel不再有限制

今年2月9日，微软CEO Satya Nadella在Twitter上发布了一个重大公告：Excel现已完成图灵。实际上，这意味着Excel可以计算您可能用Python、Javascript或任何其他图灵完备语言处理的任何内容。灵活性和功能的这一步变化的根本原因是引入了LAMBDA-用户能够使用Excel的公式语言定义可重用函数。这些LAMBDA定义的函数可以调用其他LAMBDA定义的函数，允许递归，将Excel转换为”真正的”编程语言。

虽然LAMBDA函数可以说是十年来最大的Excel版本，但它们也磨砺了Excel的灵活性和强大功能这一双刃剑。有经验的程序员常说的一句话是，仅仅因为你可以用一种语言实现某些东西，并不意味着你应该. 使用LAMBDA，可以合理地预期在Excel中实现越来越复杂的程序，其中一些程序将变成可维护性的定时炸弹。LAMBDA在不解决我们上面谈到的版本控制、可重复性、出处和可读性方面的限制的情况下增加了功能。

幸运的是，LAMBDA不仅会给Excel用户更多的权力；它将根据Excel用户提出的创造性用途，为企业家提供更多关于稳定、一次性软件的想法。因为几十年来，Excel用户一直在为B2B软件制定路线图。

Excel带来的深远影响

世界上几乎所有的电子表格都用于以下三种用途之一：

Small databases小型数据库
Models模型
Business Processes业务流程

Excel可能是有史以来最有影响力的软件。如果您想了解B2B软件的未来，请查看当今Excel用户在电子表格中共同编写的内容。Excel的成功激发了软件的创造。几十年来，Excel通过两种主要方式为B2B软件行业制定了广泛的路线图，并将在未来几年继续这样做：

Excel的拆解。数以百计的B2B初创公司是通过接受目前在Excel中完成的工作并尝试在更优化、专门构建的B2B软件中完成的工作而建立的。每次您听到企业家说”我们正在用专门构建的软件替换孤立的电子表格和过时的流程”时，您就会听到实时的Excel分拆。许多流行的SaaS应用程序都属于这一类。然而，尽管”被拆解”，Excel仍然变得越来越强大。
灵感来自Excel。这种弹性激发了企业家更深入地研究Excel的成功之处以及原因。富有冒险精神的建设者正在创建新软件，它不会拆解Excel，而是受到Excel的启发。Excel在可用性和灵活性之间的平衡体现在自Excel首次出现在屏幕上以来的30多年中所创造的流行无代码和低代码产品中。这种灵感来源不那么直接，而是更基础；它不是重新创建Excel中发生的任何具体事物，而是更多地捕捉使Excel如此成功的本质。

Excel的拆解

对于全球数亿人来说，Excel是其第一次在计算机上进行数据操作、数据计算和数据共享的软件。Excel也赋予了用户各种计算超能力，用户可以通过简陋的电子表格创建各种功能齐全的软件程序，以解决不同领域中的问题。在咨询和金融行业工作的人都是在使用Excel的过程中成长的，并且在数千小时的实践和改进中学会了各种快捷键并喜欢上Excel，随之画出各种Fancy的公司估值Model；会计师依靠Excel进行财务管理，记录各种底稿并建立出企业的三张报表；管理人员可以用于项目管理，进行人员工时的安排与计算；HR可以进行工资单管理及员工名单管理；销售团队可以将其用于潜在客户管理。而作为个人，也可以用Excel进行待办事项规划。

Excel比地球上任何其他软件都能更好地服务于更广泛的用例，但由于其局限性，有些用例是专门构建的软件可以处理得最好的。 Excel的灵活性让企业可以在简陋的电子表格中构建各种工作流程和流程。他们构建数据库、客户关系管理工具、日历、待办事项列表、项目管理仪表板、发票、错误跟踪、会计工具等。Excel在企业中的使用仅受用户想象力的限制。这为B2B软件行业创建了一个新兴的产品路线图。几代敏锐的企业家不需要坐在房间里思考未来，而是简单地观察人们在电子表格中制作的内容，确定市场规模，并为每个特定用例构建专用的、不太灵活的工具。

在2017年的一篇博文中，受Andrew Parker的2010The Spawn of Craigslist启发，Redpoint的Tomasz Tunguz写道：“Excel在教育数亿人了解软件的力量方面做得非常出色。初创公司正在利用这个新的具有数据素养的用户群并开发出单独的应用程序，将Excel替换为针对特定功能进行了优化的专用工作流程。”

Craigslist是美国的分类信息网站，通过拆分Craigslist带来了无数互联网行业的机会。

2019年5月，Ross Simmonds跟进了Tunguz的帖子，这些SaaS公司正在拆分Excel——这就是为什么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在其中，他包含了一些公司的非详尽图表，这些公司旨在为特定的垂直领域和功能挑选Excel片段。

上图中的创业公司市值已经接近万亿美元，其中Salesforce以2100亿美元市值位居榜首，其次是多家百亿美金独角兽，包括atlassian（720亿美元市值）、Workday（600亿美元市值）、Tableau（157亿美元价格被Salesforce收购）和Asana（100亿美元市值）等。具体案例包括：

CRM领域，Salesforce、Dynamics 365、Hubspot
协同办公领域，Trello、Jira、Asana以及最近刚完成新一轮融资的Clickup都是很好的项目管理和甘特图工具，Productboard、Prodpad、ProductPlan、aha！则取代了Excel中的产品Roadmap管理功能
财务领域，Xero、QuickBooks、FreshBooks和Zoho Books取代了电子表格中的财务记账技能
人力领域，Gusto、Pilot、Zenefits和Paychex Flex取代了Excel中的员工薪酬计算和记录功能
营销领域，Hubspot Marketing、ContentCal、CoSchedule取代了Excel中的内容营销规划

CRM软件很容易理解，因为它本质上是一个看起来像数据库的东西，但实际上任何用于处理非超长文本数据的软件（即拆分Google Docs）都是拆分Excel。这几乎是您了解和喜爱的所有B2B软件。Tunguz甚至没有尝试包含像Simmonds那样的图形，因为Excel可以很好地处理的用例列表几乎是无限的。

随着软件继续吞噬世界，我们预计将会出现更多。但是，尽管被蚕食，Excel仍然变得越来越强大。Excel是林迪。它不会去任何地方。这种弹性激发了下一代企业家的灵感，他们正在使用不模仿特定Excel用例的工具建立市场上一些最有趣的公司，但它的构建方式和它为用户提供的灵活性为自己构建。

灵感来自Excel

Inspired by Excel软件产品让用户可以像Excel用户一样灵活地在它们之上构建。他们没有选择Excel Unbundlers等特定用例，而是从Excel的构建方式中汲取灵感。它们与Excel一样，旨在针对包括非技术用户在内的广大受众创建功能强大的通用、高度灵活的软件。

这篇Hacker News评论完美地捕捉到了Unbundling of Excel (unitasker)和Inspired by Excel软件之间的区别：

所有这些都是可以原谅的，因为Excel做了其他工具很少做过的事情；这允许“非程序员”有效地编程他们的计算机。Excel正在为软件赋能，让普通用户解决新问题。有了excel，一个非技术性的小企业主可以创建一个软件（一个电子表格）来自动解决以前从未遇到过的问题。Excel创建者从未考虑过的程序解决方案。

很多软件就像一次性厨房小工具。所谓的“联合任务”。它有一个发明家设想的目的，如果你能找到它擅长的其他东西，你会很幸运。有时它们很光滑，但仍然有限。我妈妈有一个设备，可以一次把苹果去皮、切片和去核。有了这个设备，你可以在一两分钟内处理足够多的苹果来做一个馅饼……但你找到这个工具能做的其他事情的可能性很小。也许你可以用它从土豆中切出卷曲的炸薯条，但仅此而已。如果你在发明家设想的狭小的问题空间中操作，它会节省你的时间，否则它不会给你带来什么。

坦率地说，程序员喜欢创建unitasker软件，特别是为最终用户创建，因为它需要更少的思考。当他们真正创建功能强大的通用、高度灵活的软件时，他们的目标受众往往是其他程序员。Excel（以及其他一些类似超级卡片的软件）证明了这种现状可以被打破。

如果要从Excel中学习核心产品设计课程，那就是将可用性与灵活性结合起来既非常困难又非常有益。

在一次令人敬畏的演讲中，Clojure编程语言的创造者Rich Hickey将乐器与优秀的软件设计相提并论。Hickey认为乐器非常有限是有原因的——它们非常擅长产生实际上非常有限的声音范围。例如，萨克斯管一次只能演奏一个音符——不像钢琴或吉他。Hickey扩展了萨克斯管等乐器受到限制的原因，解释说：“没有人愿意演奏选择单一音素……我会退后一步，说也许有些人确实想演奏-单一音素，但我敢打赌，没有人愿意为选择单一音素的合奏作曲。” 同样，开发人员的设计原则是让任何一款软件真正擅长某一特定事物，故意将其功能限制在特定领域。Excel是这个规则的一个真正显着的例外-它是一种选择单一音素，显然数亿人确实想为它作曲。

随着No-Code和Low-Code产品的兴起，新一代企业家正在接受挑战，为非技术人员提供可用性和灵活性，就像Excel所做的那样。这个空间吸引了大量投资，但它仍然被视为一种玩具。这没有抓住重点：无代码和低代码产品将创造力掌握在用户手中，就像Excel一样，并为新软件使用的不可预测的爆炸式增长创造了条件。

以Airtable为例，这是一种无代码和低代码软件，用户可以在其上构建从结构化数据库到完整网站的所有内容，最近市值25亿美元。Airtable是一个特别有趣的例子，因为它既是Unbundling Excel——它比Excel更适合结构化数据库，但甚至没有尝试让计算变得容易——而且受Excel的启发——它越来越成为基于Excel的平台哪些用户和公司正在构建Airtable团队无法想象的解决方案。（这也可能是对Salesforce的低端干扰。）

其他无代码和低代码软件，如Figma、Roam、Webflow、Bubble、Zapier和Notion，都受到Excel方法的启发，而不是直接追随其用例。即使是Looker和Amplitude，通常不属于无代码/低代码运动，也比传统分析产品更灵活，并且可由非技术用户编程。Shopify允许小型企业通过遵循模板或混合和匹配数千个Shopify构建和市场组件来构建完整的电子商务商店。

与Excel一样，这些产品非常简单，非技术人员也可以使用它们，但又足够灵活，用户可以使用它们以产品创建者无法预料的方式进行创建。

Figma表面上是一种无代码设计工具，可让设计师轻松创建和协作，从徽标到完整的网站模型，它非常灵活，以至于在大流行初期，一位名叫Fiona的设计师创建了“WFH Town”，这是一个共享虚拟空间任何人都可以在其中建造和闲逛。

Bubble是一个无代码网站构建器，可让非程序员构建生产就绪的Web应用程序，包括强大的后端和数据库。它确实受到Excel的启发——构建者可以通过制作电子表格并将其链接到Bubble来创建Bubble应用程序。

本对这个空间并不陌生。他共同创立的初创公司Composer正在承担一项艰巨的任务，即从Excel中汲取灵感，尝试将可用性和灵活性结合起来。

Composer允许最终用户构建自定义的自动化投资策略，而无需编写任何代码。Composer足够灵活，旨在允许用户创建创始团队从未预料到的策略。在Composer之前，策略创建者需要精通Python或类似语言才能利用这种程度的灵活性，从而严重限制了能够实现其想法的人数。同时，该团队依靠产品设计师Mikael和认知科学家Anja的优势，基于无数小时的客户研究不断改进产品的可用性。

Zapier是一个组合触发器，它连接了数千种工具，例如一系列无代码API，允许跨应用程序的元工作流。使用Zapier，Excel用户可以在电子表格中创建的任何无限事物都可能触发Figma、Composer或Weblow中的某些操作，反之亦然。

当最初的Project Odyssey团队在1985年着手构建Excel时，他们希望让用户能够轻松地执行计算和创建图表。他们永远无法预测超过7.5亿人会以多种方式弯曲和扩展产品。他们只是知道，他们做得越灵活、越实用，他们就会创造更多的可能性。

同样，这批Inspired by Excel的新产品可能会对未来几十年人们创造、构建、计算和交流的方式产生意想不到的巨大影响。仅基于这些产品的指数性质，Inspired by Excel的影响将使Unbundling Excel的巨大影响相形见绌。

去Excel化的三个阶段

为了理解SaaS的未来，我们需要了解拆分Excel的历史过程，我们可以将其分为三个阶段，我把它叫做1.0时代、2.0时代和3.0时代。

去Excel化1.0时代

1.0时代中，最核心的标志是互联网的诞生。在互联网普及后，基于云的应用程序（也就是我们目前说的SaaS，Software as a Service）逐渐兴起。某位大佬跟我说过，SaaS先天是平权运动（用中国特色的话来说，也就是共同富裕）。在SaaS出现之前，本地部署的软件需要有很高的部署实施和定制化成本，客单价极高（比如Oracle ERP产品中的planning子模块都可以卖到上千万人民币），基本上只有大型企业才买得起软件。而SaaS的出现，把软件使用成本降到最低，通过标准化产品让中小型企业享受到80%甚至更多定制化软件的功能，而其只支付了不到10%的价格甚至免费。

这里其实牵扯到了另一个话题，企业软件的本质是管理最佳实践（Best Practice）在不同技术周期下的抽象与固化，关于这点后面有机会可以再聊。

回到1.0时代中，这个阶段的软件是通过更美观的界面、更好的用户体验、更流畅的集成和工作流程来取代Excel的功能。1999年出现了CRM SaaS公司Salesforce，2005年出现了HCM SaaS公司Workday（最近要上市的北森的美国对标，成立时间还比北森晚了3年，但收入是北森的50倍…），2006年出现了会计SaaS公司Xero。

拿Salesforce来说，在它1999年成立之前，中小型企业一直在Excel中跟踪他们的销售线索（大型企业则在使用Oracle Siebel），有用但效果并不理想。因此Oracle最年轻的高级副总裁Marc Benioff结合中小型企业的需求并反思Oracle一次性收取高额费用的软件售卖模式，萌生出用SaaS服务中小型客户的方法。要知道，当时云计算的基础设施建设还不足，IaaS龙头亚马逊云要到6-7年后才开展业务，因此Salesforce以自建数据中心的方式来解决IaaS层的缺失问题。

Salesforce当时核心的功能就是下面这张图Revenue Funnel，用系统化的方式替代Excel进行记录（如果读者有兴趣看看相应Excel模板的话，可以在后台留言“销售漏斗”）。漏斗的每一层都代表一个状态，可以将不同的客户标记为不同的状态，进行客户线索/转化的追踪。这个收入漏斗也贯穿了整个客户获取过程。

去Excel化2.0时代

2.0时代的核心标志是协作工具的兴起。此时软件的核心目的是增强团队的协作能力。众所周知，Excel是一个单机软件，大家只能在各自电脑上编辑相应的功能，然后发到一个地方进行集中汇总。用户无法针对Excel进行协作编辑，更不用说进行自动化任务分配和进度追踪功能。

2.0时代中，典型的软件包括项目管理管理软件（Trello、Asana、Jira、Clickup、Monday），文档协作软件（Office 365、Google Docs、Notion）和通信工具软件（Slack、Microsoft Teams）。

拿Asana来说（Asana的名字也很有意思，是梵语词，代表瑜伽中稳定且舒适的姿势），这家2008年成立的公司，创始人之一Dustin Moskovitz是Facebook的联合创始人和第一任CTO。在Facebook，Moskovitz看到团队的任务管理高度冗余且低效，为此感到极为厌倦，而这其中大量的工作内容就是在Excel上进行的。作为公司的领导者，他和Asana的另一个创始人Justin Rosenstein开始研发一个名为Tasks的内部团队项目管理工具，来帮助公司更好地运行。他们当时并不知道，Tasks很快就会成为Asana的原型。

Tasks很快被Facebook的各个团队采用，Rosenstein和Moskovitz意识到他们的这个副业项目很有用。Moskovitz放弃了所有其他职责，全神贯注做Tasks，并与Facebook的联合创始人扎克伯格分道扬镳。就现在来看，Asana市值100亿美元，Facebook市值8400亿美元，很难说哪个选择更好，但至少Moskovitz创造了一个很好的项目管理工具，使团队协作表现得非常直观，帮助摆脱Excel的困扰。

去Excel化3.0时代

3.0时代的核心标志为无代码/低代码工具（NoCode/LowCode，后文简称NCLC）的兴起。NCLC软件的目的是将电子表格转换为应用程序，无需大量的技术知识和编程语言。NCLC工具的核心在于通过建立多张表单，辅以流程，就能构建出来一个轻应用。（这里主要讲的是表单驱动的NCLC工具，实际上除此之外还有模型驱动的NCLC工具，复杂度更高，能够搭出更加复杂的应用，比如金蝶云苍穹，但我们在这里不做过多阐述）

比如美国有一个有机农场就通过NCLC工具搭建了一个简易CRM，实现两大功能：

记录客户情况和销售情况，并整合到一个APP中，这里的APP底层是表单；
每周生成报表给管理人员查看。在用NCLC工具之前，农场主要使用Excel进行管理，客户情况、销售情况分别是一个表格，并且生成报表的时候也需要花大量的时间手工输入，而NCLC则将底层数据进行打通，并通过流程将其串起来。

3.0时代中，典型的应用包括将电子表格变成交互式数据库的Airtable和Coda，将电子表格变成移动应用程序的Glide、Adalo、AppSheet，将电子表格变成网站的Sheet2Site和Sheety，将Airtable数据库变成网页应用的Softr和Pory。

以Airtable为例，Airtable是一个no code软件，用户可以在它上面构建从结构化数据库到完整网站的所有应用，2021年12月的最新估值为117亿美元。Airtable是一个特别有趣的例子，它既在去Excel化（比如Airtable的结构化数据库能力比Excel更好），同时Airtable也受到了Excel的启发，在逐渐成为一个平台，公司和个人用户正在通过Airtable构建出各种无法想象到的解决方案（这可能也是对Salesforce的轻量级颠覆）。

与Excel一样，这些NCLC的产品非常简单，非技术人员也可以使用它们，但它们又足够灵活，用户可以以产品创建者无法预料的方式使用它们进行创作。

另一个案例，Figma表面上是一种无代码设计工具，可让设计师轻松创作和协作处理从Logo到应用UI设计在内的任何内容。Figma非常灵活，以至于在疫情开始后，一位名叫Fiona的设计师创建了“WFH Town”，这是一个共享虚拟空间，任何人都可以在其中建造房子和随意闲逛。这简直不可思议。

去Excel化4.0时代？

在SaaS领域存在大量的创业机会，但是也存在更多的挑战。就目前来看，可能有一些点需要重点关注：

在如今的SaaS世界中竞争，仅仅通过提供更好的UI和UX来创建SaaS业务是完全不够的。客户的期望越来越高——它是否提供自动化？API？all in one产品with单模块价格？
随着远程工作/Work From Home的兴起（尤其在海外市场），未来将出现一些新的SaaS模式。可能会有企业解决全公司的协作问题，使跨职能的团队能够一起工作，而不是仅仅是同部门的协作。
自由职业者/知识经济的兴起意味着具有不同专长的人将在一起工作，这需要更多的解决方案来帮助打破沟通的孤岛，帮助信息在整个组织内流动起来。
非传统的开发人员的增速在快速提升。公司正在积极寻找那些不需要传统编程能力就能快速搭出应用的开发人员。比如说熟练掌握NCLC工具的人会不会成为现在熟练掌握SQL的人一样，成为公司招聘的趋势？与此同时，需要有更多的解决方案来打破目前的技术壁垒，帮助非技术开发人员与技术工程师顺利合作/工作。
Excel的拆分也将导致SaaS的重新合并/bundling，只要给用户一个涵盖大多数SaaS的工具就行了（类似于目前印度SaaS公司Zoho在做的事？）

基于以上背景，目前能想到的一些创业机会，还比较初步，仅供参考：

将电子表格转换为自动数据显示，以便进行报告，类似于简单版/低配版Thoughtspot。财务团队需要与销售团队互动以获取销售相关数据；营销团队需要与业务发展团队对应以获取客户Pipeline数据。可以有一个解决方案，根据用户上传的电子表格数据自动生成交互式图表、图形、图解。团队可以预先绘制关键词命令，通过输入关键词进行搜索，数据将被即时可视化，而无需手动构建。
Clubhouse+Otter.ai用于客户支持，类似于io的升级版。客户服务团队拥有客户洞察力，但与研发团队的沟通不够。解决方案：一个用于客户支持的基于音频的聊天应用程序，允许客户实时”语音聊天”。这些语音对话将被自动转录，然后为内部团队生成基于文本的笔记。跨职能团队可以轻松地收藏、分享、评论、突出和讨论客户反馈笔记。
协作的无代码API，类似于API版的fluid framework（微软推出的跨应用程序实时协作框架）。跨职能的团队可以整合应用程序来访问数据，创建自定义的API，并以编程方式”调用”这些API进行检索信息。例如，用户可以为电商销售数据创建一个API（即需要与Shopify/淘宝等进行集成），其他团队可以重新使用相同的API（在一个易于使用的界面），以查看他们需要的信息，而无需访问销售团队的Dashboard。

Excel永不消亡

Excel在电子表格大战、移动革命和Excel的拆解中幸存下来并蓬勃发展。Excel是软件的盆景树：unitasker产品修剪的非核心用例越多，它就越健康。

现在它正在进入新一代的给予，在这个给予中，它不仅给予无用的附属物，而且给予它自己的灵魂。企业家们最终建立在使Excel Lindy几十年来变得更强大和更受欢迎的原则的基础上。

这些企业家可以从Excel中学到重要的经验教训：

灵活性很重要。不可能先验地知道用户想要做的所有事情。为了与用户一起发展，产品设计师需要在可用性和灵活性之间取得微妙的平衡。
与现有模型的向后兼容性。通过将人类习惯于思考和行为的方式转化为软件，产品设计师可以使复杂产品的学习曲线更加渐进和自然。
1-2-3可以读取VisiCalc文件，Excel可以读取1-2-3文件，Google Sheets可以导入Excel文件。然后，每个人都添加了自己的特性和功能，因此回到过去没有什么意义。

不仅仅是数据，也在适应于用户对于电子表格的知识。人们喜欢利用他们现在的技能。因此，不管每次怎么转变，用户都能像以前一样建模和利用公式。

具有更多功能的产品架构。随着更多功能和扩展被添加到 Excel，产品会变得更好，因为每个新功能都与所有现有位相协调。这与许多具有更多功能的产品相反。
为您的热情核心而打造。Excel 永不消亡的部分原因是因为有这么多热情的 Excel 从业者。受 Excel 启发的产品应该足够灵活，以供非目标用户使用（我喜欢使用 Figma，尽管我不擅长它），但对目标群体来说是无休止的挑战和回报。

随着 Inspired by Excel 公司的成功并成长为数十亿美元的估值，只有少数几家大到足以吸收它们。看到微软开始在无代码领域抢夺更多公司，我们不会感到惊讶，这是它在 1985 年点燃的领域。如果你眯着眼睛，他们已经开始了。微软于 2014 年以 25 亿美元收购的 Minecraft 是所有游戏中最接近 Inspired by Excel 产品的产品。甚至在被收购多年后，人们都被这个逻辑弄糊涂了，但没有人比纳德拉的团队更了解这种产品的持久力。

但无论有多少新公司试图捕捉 Excel 的魔力，无论有多少成功，无论微软收购多少，我们保证，Excel 永远不会消亡。

了解你站在哪个前辈的肩膀上，然后在用户已经感到舒适的地方，和他们见面。

参考链接：

重新认识电子表格Excel